福州海关破获特大红木走私案 案值近八千万元

9名水手奉命驾驶一艘船前往印尼装运低价“杂木”，却被一个神秘的幕后人通过卫星电话指引逐渐偏离航向，穿过太平洋横跨印度洋至非洲马达加斯加海域。历时4个月满载原木返回中国，却没想到，一张法律的大网正张网以待。2013年11月8日，福州海关与福建省海警一支队联手出击，在福建莆田海域当场查获走私红木350余吨，案值近8000万元。该案系中国海关有史以来查获最大的一起海上偷运红木走私案件。
海上漂来350吨红木
2013年11月8日18时，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在海面消失，在公海上游荡已久的“浙苍机888”船舶借着夜幕的掩护迫不及待地驶入莆田海域兴化水道，与在此等候已久的“石城618”、“闽宁德货0690”船舶迅速接上头。双方船员似乎事先早已商量好了，寒暄几句就开始分工协作，从“浙苍机888”向“石城618”号过驳原木。与此同时，几个陆地上的“看水客”正紧盯着福州海关缉私局停泊在码头的两艘缉私艇，并向海面上忙着过驳的两艘船发来“一切安全”的信号。由于“浙苍机888”上装载的原木大小不一，只能用吊机一根一根地装卸，所以过驳进度缓慢。
这一切都被预伏在此的福州海关缉私侦查员们看在眼里，但平时有巡逻任务的两艘缉私艇今天竟然一反常态地接到了“在码头按兵不动”的命令。原来，福州海关和海警一支队早就得到消息，称近期该海域很可能有海上绕关走私活动，并制定了联合打击走私行动方案，采取“声东击西”的战术――几艘日常巡逻的缉私艇都佯装不动，令对方“看水”失效，同时调拨其他船艇围堵包抄。
20时，福州海关的35097缉私艇和海警一支队的3515h艇悄然避开“看水客”的盯梢，借夜色熄灯作业离开码头。35097缉私艇绕道驶往平潭南面海域的兴化水道出口，以备围堵向外海逃跑的走私船。海警一支队的3515h艇则发挥其体积小、声音小、速度快的优势慢慢贴近目标海域，准备将其一网打尽。
21时30分，海面上化妆侦查的情报渔船发回信号，“石城618”已经接驳完毕，正往石城方向快速驶离，同时“闽宁德货0690”已经靠上“浙苍机888”开始接驳。
总指挥部立刻向各行动组发出命令：“开始行动！”3515h艇全速前进，将“闽宁德货0690”和“浙苍机888”当场查获，查扣船上装载的红木约200吨。然而，狡猾的“石城618”并没有沿兴化水道向外海逃窜，而是偷偷躲入南日水道口石城码头的船群中。为了防止船上人员弃船逃逸，联合行动小组立即电联该海域附近的石城派出所出警将其查扣，查获红木约100吨，船员8名。
红木究竟来自何地？
案件查获后，福州海关当即指定莆田海关侦办此案。接到指令后，莆田海关16名缉私警察深夜集结成立专案组，从8日晚11点开始对33名在扣涉嫌人员连夜进行第一轮突击预审，并对在押船只进行押解和勘察，组织人员卸货、理货、分类、入库。据“浙苍机888”船长邱某供认，该批红木约300吨左右，是从印尼偷运进境的。船员们也异口同声地证明了“中国（宁德）－印尼－中国”的走私航线。预审人员对在扣的红木仔细观察，同时另一组海关缉私人员在上船勘查时发现了一面马达加斯加国旗，再结合船员交待的出海时间长达数月的情况，立即对该批红木来自印尼产生了怀疑。这艘船到底去过哪里，发生过什么事，这里面疑团重重，必有隐情。专案组决定从船长身上打开“突破口”。预审人员从关心其身体、家庭困难入手，对船长邱某宣讲坦白从宽政策。在长达一夜的政策攻心和感情催化下，邱某终于明白了法律相关规定，交待了涉案红木全部来自非洲马达加斯加的事实。
预审期间，海关缉私侦查员又对船体进行了细致的勘查，发现了一部卫星电话。据邱某交代，幕后老板携带有另一部卫星电话，负责指挥这艘“浙苍机888”船舶，以每月2万的薪水雇佣他去印尼拉货。7月20日，配齐9个船员后，“浙苍机888”出发驶向公海。由于“浙苍机888”相关证件尚未补办完备，无法进入印尼领海，只能在公海行驶，幕后老板通过卫星电话要求船长改变航向，谎称绕道安全的海域与前来接驳的船只在公海汇合。时间一天天过去，船长邱某发现自己上当了，可是此时已航行太远，且无证船舶无法在任何途经国靠岸，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幕后老板的指示继续航行，终于在10月初到达了指定的海域，即非洲的马达加斯加附近。但为了稳定“军心”，船长邱某一直向其他船员隐瞒真实目的地的情况。接货时，其他船员见到了对方的黑人船员，才终于明白到达了非洲。
追踪漏网的300根红木
细心的海关缉私侦查员发现，11月7日“浙苍机888”就已返回莆田海域，为了不被发现，11月8日白天这艘船又退到兴化湾以外海域，直到夜里被缉私警察和海警查获。那么，很可能在11月7日晚上，有一部分货物已经装卸上岸。通过再次预审，终于证实11月7日晚确实有一部分货物已经装卸上岸。鉴于案情重大，福州海关高度重视，要求莆田海关专案组全力追踪漏网的涉案货物。
同时，点货记录也证实，确有300根红木已经上了码头运离了。专案组将涉案船只押回办案基地已经是11月9日下午，距红木上岸已经时隔两日。而岸上运输是由幕后另一指使者林某事先安排的，由谁运输、什么车子、运往何处等问题在林某到案之前都不得而知。而且为了逃避监管，走私分子选择的卸货码头并没有监控设备，300根红木的走向几近毫无线索！
莆田海关缉私人员只能调阅监控录像，终于在全秀屿区范围卡口的海量视频中，发现了一辆货车的车顶上出现了原木样的货物，时间是11月8日凌晨5时。专案组从这个仅有的线索入手，经过缜密的分析和推断，终于锁定了两辆由晋江南出口出高速的货车。莆田海关缉私人员随即找到这两辆涉案运输车辆的车主进行询问。车主称为了货物去向的隐秘，在出了晋江南的出口后便根据货主要求更换了其指定的司机，待卸货完毕后货主再约定时间地点将货车归还，车主并不了解货物最终运往何处。追赃工作似乎再一次走入死胡同。
莆田海关缉私关员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，仔细研究了涉案货车的内部装置，发现车上自带的定位系统仍在后台运行，而卫星定位还原的行车轨迹终点为晋江某物流园区，为涉案货物的去向提供了重要的佐证。莆田海关缉私分局局长亲自带队赶往该物流园区查证。此时距案发已经过去了一周，该物流园区仓库内货物中并没有木头，蹊跷的是该物流园区的监控系统在这两天刚刚更换过，这一切迹象只能说明有人极力想要隐瞒什么。涉案红木是否在这个物流园区储藏过，究竟被运往何方？线索再一次中断了。
海关缉私人员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翻查该物流园区的各个仓库时，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三片极为细碎的木片，与涉案红木的质地极为接近。海关缉私人员一面将查获的木屑送往鉴定中心鉴定，一面对物流园区内工作人员开展询问。在铁证面前，园区的工作人员只好坦白了其协助货主转移红木的经过。11月24日，海关缉私关员冒着倾盆大雨在一处乡村私人加工厂内追回了运走的300根红木。至此，该船走私入境的红木全部被追回。
该案共查获走私木材3394根，重350余吨，其中被列入《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》附录ⅱ的卢氏黑黄檀225根，马达加斯加紫檀3169根，总案值7351.4万元人民币。
（阮元彬、陈颖鸿/文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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